01
已經買好了回家的火車票，阿南心裡卻是百感交集。
就要回家見到母親了，阿南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，可是想想，回去後要和媳婦春燕同處一室，阿南的心裡就感覺很不自在。
在阿南還很小的時候，阿南的父親就和母親離婚了。
之後，母親怕自己改嫁了繼父對阿南不好，便再也沒有嫁人，而是自己帶著阿南一起生活。
母親是一個非常勤勞能幹的女人，她不僅承包了10多畝的蘋果園，將蘋果園打理的井井有條，還租了鄰居家廢棄的房屋，搭了個簡易的豬棚，養了10多頭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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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，雖然家裡面沒有個男人在幫襯，阿南和母親的生活仍舊過的不差。
那個時候，村莊裡面的人都誇讚阿南的母親太能幹，太厲害了，雖是個女人，干起活來，卻一點也不輸男人。
只是，阿南念書時，成績並不是很好，高中讀完後，他便輟學了。
後來，母親硬是逼著阿南去學門手藝。
阿南從小就對木工比較感興趣，便跟著村裡有名的張木匠學習做木工與搞裝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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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年後，阿南也成為了村裡有名的裝修工匠，到處去攬活做裝修。
母親仍舊在家裡料理著果園，只是豬苗養的少了，因為打豬草，確實是件很費心的活兒。
母子兩的生活似乎越來越好了。
02
誰料，就在阿南20歲這年，45歲的母親突然腦溢血，導致了下半身癱瘓。
這下，村莊裡面的人都說，母親是前半生太勞累了，一個女人，20多年來，硬生生地將自己當個男人用，身體不壞才怪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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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每聽到這句話，再想到這20多年來與母親相依為命的點點滴滴，阿南的心裡便像刀割一般痛。
只是這下子，母親癱瘓，連基本的生活也不能自理了，阿南想，自己必須留下來照顧母親了。
只是，阿南雖是個很好的裝修工匠，卻絕對不是好的農民。
他發現自己根本不懂得種植培育果樹，而且也壓根不喜歡。
癱瘓在床的母親看到了阿南眼中的為難，只好悄悄流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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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，村東口的張媒婆來到家裡看母親，提議阿南年紀也不小了，可以娶個媳婦，留在家裡替他盡孝，臨走前還不忘囑咐阿南，如果要找媳婦，隨時來找她。
之後，張媒婆給阿南確實介紹了好幾個姑娘，只是，這些姑娘一聽說阿南的家裡面有個癱瘓的老娘，個個都躲的遠遠的。
唯獨有個叫春燕的姑娘沒有，在和阿南見了一次面之後，她就明確表示，自己覺得阿南人挺不錯的，如果和阿南結婚了，她願意替他盡孝，照顧癱瘓的婆婆。
本來，阿南是看不上春燕的。
因為她長的實在不咋地，皮膚黑黑的，眼睛小小的，除了身材比較苗條，笑起來眼睛彎彎的，挺好看之外，幾乎從她的外形上看不出任何優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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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帶春燕回家見過母親後，母親卻和春燕很能聊得來。
三個月後，阿南便和春燕結婚了。
03
新婚的第二天，阿南就藉口出門掙錢，扛著包袱來到了400公里外的M市打工。
而自出門那天起，整整三年，阿南都藉口接到的活兒太多，沒有時間回家，而沒有回家，只是會每個月幾乎把自己所有的工資都寄給春燕。
其實，阿南是不知如何面對春燕，因為說實話，他對春燕，根本沒有什麼感情，也沒有喜歡。
只是，前幾天，母親在電話里幾乎有些哭哭啼啼地質問阿南，是不是不想要她這個老媽了。
阿南無言以對，只好買了張票回家。
可是，一進門，阿南就愣住了，或者說聞到家裡的氣味，本能覺得有些噁心。
滿屋子都充斥著大便的臭味，母親眼睛微閉，蜷曲著身子轉向一邊，而春燕正在仔仔細細地清理婆婆拉在床單上的大便，還細心地叮囑母親不要亂動。
母親睜開眼睛發現了阿南，開心地喊了聲：「兒子呀，你可回來了。」
春燕轉頭過來，看到了阿南，沒有說話，只是微微一笑，眼睛彎彎的，同3年前初次見面的笑容一模一樣。
想來這三年，春燕都是在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婆婆，只是阿南，在心裡卻從來沒有將春燕當做媳婦。
阿南的眼睛已經不知不覺濕潤了，此刻，他覺得，轉頭過來的春燕，其實長的很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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